香港生存19年，我发现真实的香港和内地人想的完全不一样

cgq · 发表于 2023-10-31 17:46:17

再有几年离开香港，总想留点文字给这个地球上我最爱的都市，也是生存最长时光的地方。
最喜欢的中文歌“九月的高跟鞋” 有一句歌词，“这里不是巴黎、东京或纽约……"
我爱巴黎、东京、纽约、伦敦和台北，是我愿意长住生存的地方，可香港才是我今世的家。
喜欢香港，和我喜欢精致、慵懒的生存是一致的。生存了近20年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家人问我牛肉多少钱一斤，我怎么会知道？），我也没有去过菜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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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中产大多有菲佣，脱离了家务的烦劳。
从美国来香港的人常常说，香港很像纽约，dynamic but more compact，我深以为然。香港和纽约的相似是，差异巨大的各个阶层的人生存在各自不同的圈子里，但又相安无事、宁静共处。未必一定要进入对方的圈子，偶尔交叉也不违和。
底层人的生存方式和上层相差很远，却没有仇富的思想。制度是公正的，成功也是别人的尽力和运气。
最差的人生存得局促但不丢尊荣，有政府提供的免费医疗、教育和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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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香港的确是富人的天堂

大家认识的大陆富豪，马云、马化腾等等其实都已经移民香港，花了几亿购房置业。腾讯高管的小孩也都在香港上学。这得亏于香港税低外，还有就是教育、医疗、消费的高素质。
香港因此是全球房价、物价最贵的地方。我女儿小时候发烧住私家医院4晚，花了6万多港元（当然有医疗保险）。
但低收入家庭也不用担心，住政府医院，深切治疗部所有费用（医生、护理、医药、手术）只要每天1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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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是什么样的？没有一个答案，因为不同圈子截然不同。
香港7百万人口，有几十万的 Expats (外派）圈子，是世界各国跑到香港工作生存的人，占香港人口的5%。有在香港生存的台湾人、韩国人、美国人、澳洲人、法国人、日本人等等。每个 community 都不小，有自己爱混的地方。
Expat 最主要在港岛中环、南区，但在香港最破落的小巷也能碰到。我的一个法国友人在香港住了15年，对香港小街小巷的美食比我清楚多了，经常是他带我们去，他教我去九龙花墟买花。
香港本地人也有差别巨大的圈子。有北京来的友人说香港人势力贪财，那是她自己混进了那个圈子。
我讲讲自己看到的几个圈子：
1）女儿的小提琴练习老师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香港人。周六周日一早来帮女儿练琴半个小时，只收250元。我觉得太少要多一点给她，她坚决不要。谦恭有礼，面孔干净，是个基督徒。这是香港很大的一个中产阶层，收入不多，有教养。

我带女儿去做慈善的一个机构，接待我们的也是这样一个女孩，面孔干净有礼，有很好的教育，却做着一份收入不高的工作。

2）我去看病的医生护士，接触过的律师、会计师及各种专长人士。龙应台写的“文明是什麼？去香港看一次牙医就明白了！” ，讲了一个牙医和护士的故事。这也是我看牙医的感觉，文明，礼貌、高效，当然价格不菲。

3）我按摩、做面膜的地方。这里有一些是大陆来的，也有本地香港人。学历不高，喜欢煲电视剧，关心明星八卦。这个阶层以及其他没受过大学教育的阶层，男的喜欢赌马，男女都喜欢打麻将。

4）茶餐厅服务员、的士司机等。他们做的可能是薪水最低的工作之一，不乏粗鲁人士，大声吆喝。

我的体验是，你对他们柔声细语礼貌敬重，他们还以礼貌。我对每个人会说“勿乖”，他们总是礼貌敬重对我。
不管哪个阶层的，香港人是我见过最勤劳尽力的人（富豪二奶除外）。受英国文化作用，对别人是否礼貌很敏感，会马上分辨出对方有无教养。李嘉诚、政府高官对最底层人都会礼貌相待。
大家很反感、心底里瞧不起粗鲁的暴发户（说话不要大声，轻言轻语才是有教养）。在香港，你越礼貌，别人对你越礼貌。在内地可能是相反的。
但即使读书不多的阿伯，也是很有自尊的，见到高管绝不会拍马屁，不骂就不错了。有一次在医院看病，邻座是前政务司长排队，旁边无一人和他打招呼。
我在飞机、商场、路上碰到过梁振英、唐英年，叶刘淑仪、梁爱诗，普通人一样，大家似乎都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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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特首林郑月娥自己去菜商场买菜
我女儿上的是一个普通话国际学校，三分之一是外国人或混血儿，三分之一香港人，三分之一是在港的大陆人。学校做义工最积极的还是香港人和外国人。
很多香港人每月定期支付帮助慈善基金，如有大灾难东华三院等募捐，市民捐款踊跃。政府对慈善机构很帮助，捐款是可以抵税的。
香港的街道狭窄、甚至破旧。大陆人来旅游的第一印象通常都不好。并没有很多宏伟的高楼大厦。
但“魔鬼在细节中”。我常常在破旧狭窄的电梯里，去到一层装修洁净的医务所，电梯里也是各色人等。
香港70%的土地是郊野公园，自然和人文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中环市中心车程5分钟，你就可到达自然的山路和树林，听到鸟叫，呼吸着负离子的空气。
我家窗外时时可以看到飞旋空中的老鹰（据说，香港是全世界惟一在苍穹有老鹰盘旋的大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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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

在香港，不同的人过着截然不同的生存，但都有自己的生存文化圈子。
我喜欢香港的原因：
01在香港，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不用求任何人
政府机构是世界上最高效的。
十几年前去澳洲游历办国际驾照，我在网上查到运输署电话，打电话过去对方清楚告诉我申请流程，然后我打的到了办事处，排队拿表、交钱、拍相片、拿到国际驾照，打的回家。从打电话计拿到国际驾照回到家，一共40分钟。
警察也是世界上质素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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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看到警察是亲切信赖的（在香港人最敬重的职业中，排在前几名的竟然是老师，医生、公务员和警察…）路上问路首选警察，礼貌可靠。
友人的女儿在超市手指夹在 PoS 机，超市致救援电话。不久来了4、5名消防员和一辆救护车，其实小友人手指已经自己挣脱并无大碍，消防员百般问候查看。家长十分感动甚至歉意。
中港台三地，我感觉最守规矩、最守法的就是香港人。
在香港办事情不需要讲人情，不用“找人”，只要按规矩办。找人会有麻烦的。一个大陆来的父母给学校老师送了几千元的礼被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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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守法思想极强，因此我现在回内地做事往往被批评钻牛角尖。可在我看来，合同上有纰漏是很大的危险。
香港各种服务都有，基本有价有市，总是可以高价获得更好的服务，但对基层人士一定有关怀。收入高的付钱去各种私人会所，但政府在每个区都提供社团服务，低收入阶层也能去政府提供的各种设施健身运动（比如南华会等）。
香港地方寸土寸金，但每个社团一定有免费的公园和儿童乐园。山顶地皮奇贵的地方还有 Austin Park, 大片草坪对所有公众开放，绝对可以跑来跑去任你践踏（不能践踏小小孩怎么踢球啊）。
对菲佣也有人文关怀。
香港有一景，每到周日中环几条主要街道被禁车行，供菲佣聚会party；各大甲级写字楼前都是菲佣围坐，吃着聊着，有时还有他们自己的时装表演。
但是没人会以作用市容市貌去驱赶她们。

02医疗高效高质
在中、港、台、美、法、日本我都看过病，最爱的还是香港。
女儿学校每年发通知要求预约政府提供的牙科检查，付费20元。

03安心自主高效
我家出门车程10分钟内（塞车就20分钟），我可以办成所有的事情。女儿上补习课、我看医生、喝港式奶茶或地道意大利咖啡。每个社团都不大（与北京、上海不能比），但麻雀虽小五腑俱全，而且不同阶层的人都有去处。最贵的文华酒店隔壁一条小巷，就可以买到几元的热狗。上层社会出入的置地广场对面就是专为菲佣服务的环球大厦。

香港是世界上最高效自主的经济体。
在香港开个公司只需要几天，提供基本个人资料就可以了。共花费几千到1万元。
我常抱怨在英国、美国、日本置业报税麻烦，因为与香港比总是显得繁杂多了。
我在美国的一套房子被租客起诉，要我赔偿几百万美金。美国法律的一个缺点，诉讼律师可以分成，因此常怂恿客人打官司，造成不必要的诉讼和法律成本。
而香港因循英国法律，比较 pro-business，对经济进展更有益处。
因协助友人的离婚官司，深入与 solicitor 和 barrister 打了一两年的交道。为香港 family court 法官的思路折服，以人为本，特别是以小孩为本，高度专长之外，甚至让我感动。
引用一句话，“在亚洲以至全球200个国家和上千大都市中找不到第二个像香港这样同时拥有最大自主和法治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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